70's

星期日, 七月 12, 2009

金岩石:中国经济的复苏与日本式“超级泡沫”


2009年07月13日07:05 [我来说两句] [字号: ]

来源:中国证券网・上海证券报 作者:金岩石

  国金证券的中期报告会在风景如画的桂林阳朔举行,宏观研究员陈东的报告分析了下半年股市《难以逃避的复苏泡沫》。研究所的数据分析表明:美国家庭的负债率下降,储蓄率上升,生产和消费在2007年第一季度的水平上企稳,消费模式亦开始回归理性。

中国经济将在美国经济企稳之时率先复苏,这是我年初的判断,今天在研究所的宏观经济分析报告中得到了验证。

  一场金融海啸突如其来,又呼啸而去,以不可思议的短暂时间结束了。股市暴涨在先,楼市反弹随后,如此强劲复苏的原因何在?房地产研究员曹旭特把 楼市升温归因于金融环境的“双重最”,这也是股市暴涨的源头。“双重最”之一是最高的货币供给,1-5月广义货币增速为25.7%,高出历史最高水平 4.94%;“双重最”之二是最低的房贷利率,7折优惠后的实际按揭利率为4.18%,低于历史最低水平0.74%。人们不禁要问:股市楼市的复苏泡沫可 持续吗?若与上世纪60年代后的日本相比,参照当时的国际环境,中国经济可能正处于一个股市楼市“超级泡沫”的发端。

  我的主题演讲是未来30年的中国经济主题——世界都市。若把日本经济视为中国的微缩版,日本经济在1950-1990间,城市化率从34.9% 提升到63%,吹起了一个股市楼市的“超级泡沫”:股市吹破了天,东京股市的总市值后来超过了美国+英国+德国;楼市吹破了地,东京新宿高尚区的两居室售 价超过120万美元,现在只有40-50万美元。日本经济“起飞”的前期也是外向型经济主导的工业化,以大阪-神户为中心的“阪神工业区”人口激增,而随 着股市楼市的繁荣,大东京接棒崛起,诞生了日本人口占比最高的超级城市。现在的日本,大东京人口占比为28%,阪神地区的人口占比为8.8%,其余六大城 市的人口占比均在1-2%。回首望去,日本经济就在一个股市楼市“超级泡沫”的生成和破灭中,从战后废墟中“凤凰涅�”,跻身于世界经济强国的前列。

  当时的日本,也是以最快的速度创造货币,以逐年下降的利率发放信贷,构建了股市楼市滋生超级泡沫的金融温床。在此期间,日本的城市化率从35% 提高到63%,经济发展的模式完成了两大转变:其一是从制造业驱动转向服务业驱动;其二是从外需主导的模式转向内外需均衡成长的模式。曹旭特的研究发 现:1990年日本经济泡沫破灭后进入“失落的十年”,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广义货币供应量增速大幅度下降,利率已经低到几乎没有继续下调的空间了。

  当预期的经济复苏来临之时,挥之不去的就是资产泡沫的膨胀和泡沫破灭的恐惧。这绝不是危言耸听的恐吓,而是顺理成章的逻辑。特别是在全球各国都 在苦苦寻找引领下一轮经济繁荣的热点之时,中国经济的率先复苏就像夜空中的明星,极有可能被跨国企业的资本流动追捧为全球经济增长的新引擎。每一轮全球性 的经济繁荣,都有热点行业或热点地区作为经济引擎。互联网是热点行业驱动的模式,而上世纪60-70年代的日本起飞就是热点地区驱动的模式。可以设想,如 果在未来的一二十年内,中国出现两个超级都市——大北京和大上海,合计人口占比超过30%,即5-6亿人,城市化进程中的股市楼市泡沫还能避免吗?这种超 级泡沫可能有两种结果:其一是超级泡沫自然膨胀,这一代的部分人暴富,后一代的多数人埋单;其二是不断捅破散碎的泡沫,把一个超级泡沫分解为若干个子泡沫 的生成与破灭。何去何从?各有利弊。

  如果是前者,中国经济的复苏会演化为极度繁荣,进而带动全球资本蜂拥而入,让股市楼市的超级泡沫成为世界经济复苏的火车头,这就是当年的日本。 在哈佛大学的傅高利教授所著的《日本独占鳌头》问世之时,日本经济的超级泡沫崩裂。如果是后者,股市楼市的超级泡沫就会面临宏观经济政策的打击,因为零打 碎敲式的“挤泡沫”政策将会不断发生,特别是在宏观经济真正企稳复苏之后,政策调控的频率会逐步增强。在我看来,政策调控者会偏好后一结果,因为现代政府 那只“闲不住的手”本来就有多动症,这是凯恩斯主义经济学的政策表象。从长期的政策效果看,如果政府那只“闲不住的手”能够遏制超级泡沫的膨胀和崩裂,或 许也未必是一件坏事情。

  城市化进程中的“超级泡沫”来源于股市楼市的非理性繁荣。在沪指突破3000点之前,A股市场的流通市值已经突破了2007年10月创下的 8.7万多亿的历史纪录。预计股市下半年至少会再涨10-15%,指数上限可达3300-3500点区间,回调的支点就是前期震荡的上线,即 2500-2700点区间,核心波动区间为沪指2700-3300点。股市泡沫会直接传递到楼市,因为在楼市止跌时,财富贬值的担心会转化为股市投资的激 情,而在股市翻番之际,无论是本金撤出还是收益撤出,都会有很高的比例转投楼市。股市→楼市螺旋会相互激发财富效应。在这个阶段,经济复苏和通货膨胀的预 期提供了最好的借口。在经济复苏还没有全面开始之际,政策调控的风险反而较小;一旦经济开始全面复苏了,政策调控的风险就会逐渐上升。

新疆动乱和伊朗动乱的对比


  近日新疆乌鲁木齐市爆发的大规模暴力动乱,是明显的民族冲突,加上境外"东突厥斯坦独立运动"势力的卷入。对北京而言,这一突发内政危机的严重程度,可以与新近伊朗总统选举引发的内部政治动乱相比。
  这不仅因为伊朗和中国都是围绕里海和中亚油气资源的新一轮国际大博弈的主要当事国,也因为两国都是国际泛突厥主义的重点目标。泛突厥主义对"疆独"运动的作用,已经尽人皆知。
  这两场动乱,首先造成伊朗和中国的国际形象或曰"面子"的重大损失,特别是胡锦涛主席因此提前从意大利回国,错过G8峰会和与奥巴马会面的机会。这种节骨眼上的突发动乱,也是有境外组织策划的旁证。
   一般人也许会以为长期被西方朝野"妖魔化"的伊朗政府,并不十分在意其国际形象,殊不知近年来伊朗在波斯湾和大中东地区隐隐约约的"区域霸权",很大程 度上来自伊斯兰革命之后伊朗在穆斯林世界的道德权威。新近的总统选举争议和暴力动乱,显着削弱了伊朗的这一"软力量"。
  国际外交地位的损失
  其次是两国国际和外交地位的实质损失。伊朗失去了原先铁板一块的对外形象,而暴露出从政权精英到基层社会的深刻内部分歧。在围绕伊朗核计划的国际对峙中,这不能不削弱德黑兰抗衡欧美和以色列的底气和还价空间。
   对北京而言,继去年奥运前夕的拉萨和藏区动乱,新疆动乱再次显示在中国高速发展的经济和不断强大的国际影响力后面,是边疆地区分离主义这一软肋。特别是 欧美报道无不强调新疆是中国主要的油气和其他资源宝库,揭示疆独和藏独会继续成为外部势力在新一轮大博弈中"四两拨千斤"的工具。
  然而新疆动乱和伊朗动乱也展示一个重大区别:新疆动乱的主因是民族冲突,而伊朗动乱却基本上只是政治矛盾。
   多年前,笔者自信在华语媒体中第一个详尽分析泛突厥主义的来龙去脉,同时指出了伊朗面临的生存威胁:约三分之一伊朗人口属突厥语,绝大多数为阿塞拜疆 族,如果泛突厥主义大行其道,则伊朗会国将不国。1990年代初,泛突厥主义干将Elcibey统治阿塞拜疆共和国时,便任用土耳其公民为政府官员,公开 号召推翻伊朗政权,并吞伊朗的阿塞拜疆族地区。
  但是在新近的伊朗选举动乱中,却几乎完全看不到这样的民族矛盾。虽然主要反对派候选人穆萨维曾想利用他的阿塞拜疆族身份拉拢同族选票,据《华盛顿邮报》,美国非政府组织的民调却显示伊朗阿族以二比一的多数支持现任总统内贾德。
   伊朗如何能够化解远比新疆严重的泛突主义威胁?宗教号召力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伊朗社会对阿塞拜疆族的全面开放和容纳,阿族在政治和文化上积极参与国家 事务,因之认同伊朗。百多年来伊朗社会上层领袖中阿族人士比比皆是,除了穆萨维,连最高精神领袖哈梅内伊(哈孟尼)也是阿族。
  缺乏真正的容纳参与
   今天北京少数民族政策的最大败笔,便是除了花瓶式点缀,缺乏真正的社会容纳和参与。其实不必远比伊朗,中国历史和现在也有不少良性例子。例如日本制造的 满洲国无法得到满族的认同,便是因为即便有清末民初的排满,满族还是在文化和政治上彻底融入了中国社会。我曾指出北京不必过虑中国朝鲜族的离心倾向,理由 也是他们是在文化和经济领域内最成功的少数民族,大学生比例据说甚至超过了汉族。
  要化解藏独和疆独问题,增加国家认同,最终的答案也是社会容 纳和参与。从藏传佛教在汉地的流行到丝绸古道,其实有大量的文化、宗教和历史资源可资利用。遗憾的是北京在某些方面甚至还不如曾经花费大力编制汉满蒙回藏 《五体清文鉴》的清廷,当时连以状元、榜眼、探花高中一甲的翰林院修撰和编修们都免不了学习满蒙等少数民族文字。今天却从不见中国在沿海省区中小学聘请藏 族和维族老师开设藏语和维吾尔语课程。民族隔阂有增无减,北京僵化短视的民族政策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