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与品评:文坛80后的“两生花
北漂日记018
获悉两位女作家郑小琼和张悦然对于加入作协的相反态度,感觉 "后现代社会"里的人们的心态比以前成熟多了。一种直接诉之于
"本真"内心世界的思想和情感,将是使一个人能写出真情实感,成为作家的根本要素。两位女士能够有自己自主的选择,的确,让
关注她们的人感到欣慰。下面看一下有关报道:
近日,广东"打工诗人郑小琼因拒绝东莞作协递出的'橄榄枝'"被媒体广泛关注。与此同时,成名已久的张悦然(blog)在前不久加
入了北京作协,同时四卷本文集上市,这两个同属"80后"旗下的女孩子不同的选择引起了人们的兴趣,我们就文学和阅读等一些共
同关心的领域与她们交流,得出的结论却各不相同。两个同样有才华的女孩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基耶斯洛夫斯基有部电影叫《维罗
尼卡的双重生活》,这部电影还有一个很美的名字《两生花》,这或许对于她们来说更为契合,不同的天空下两朵不同颜色和姿态的
花,我的花我自己开,我的花我自己戴,我有我适合的垂败。
看张悦然对加入作协的回答:在过去四年里,我都在新加坡过着一种非常隔绝的生活,写作一开始是一种自发的、漫无目的的表达和
宣泄方式。但是那样的写作时期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希望有一个更丰富多样的创作环境,比如有时候,我也想知道,其他作家在关
心什么,在写什么。可能因为过去太封闭了,现在的我特别渴望交流。加入作协能够实现我这个愿望。
郑小琼的看法是:我最清楚自己需要的是哪一种生活,在现阶段,我的这种选择是我需要保持的生活,这种生活会让我对一些事情充
满了敏锐的触角,如果我的选择与我相反,这种触角会失去它应有的敏感性,一个亲历者比作为一个旁观者感受会更真实与深刻一些
,前者会更疼痛一点。
两位才女的回答各有千秋,她们触及了作家创造性活动的重要方面:即创作的灵感来自于怎样的生活环境和心灵状态呢?有没有固定
模式呢?其实,人们通过各自千差万别的生活实践,通过各种习惯化了的刺激形成了创造性活动的千姿百态。比如,有一位外国作家
,可能是福楼拜吧,写作时不同文体要用相应的颜色不同的纸张。似乎是俄国诗人涅克拉索夫,要爬在地板上舒舒服服地写作。我国
唐代天才诗人王勃要蒙头大睡之后,就可以才思泉涌,挥笔成章。看来不能不尊重作家们的创作时个性生活特征。毛泽东酷爱辣椒,
那种辛辣的感觉,那种征服的快感,真得让人羡慕。难怪他竟然发明了"喜爱辣子的人皆有出息的幽默宏论"。
我也很喜欢吃辣椒,凡辣必吃,辣不死才怪呢!我欣赏正宗的川妹子的麻辣味,也许她的爱也是麻辣麻辣、滚烫滚烫的,那该多爽!
张悦然对"80后"作家标签的看法是:
新的一代人浮出水面的时候,总会伴有各种各样的争议。"80后"也不例外。"80后"这个标签在最初我们这代人开始写作,走上这
个舞台的时候,也许有过意义,但是现在,80年代出生的作者的写作,已经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出很远了,再用这样的一个笼统的名称
,毫无意义。所以现在有关"80后"的种种争议,已经无法再引起我的关注。
我觉得被关注、被重视还是一件很好的事情。4月底作协召开的一个有关"80后"的会议,就让这些青年作者聚在了一起,很多人都
成了好朋友,这种友谊也许会是很久远的。作协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个很好的交流平台,我想这是最重要的,但对于"培养"这一说法
,我始终抱有怀疑态度。
郑小琼的看法是:我认为这是一个很无聊的问题,如果是传媒或者书商们炒作这些问题,我认为正常,现在我看到的是很多严肃的文
学批评家也在谈论这些问题,这很令人吃惊。近几年来,我看到过不少"文学评论家"对由书商与传媒炒作起来的种种概念的发言,
他们更适合称为"文学现象评论家",惟一能说话的是作品本身。
郑小琼要的是一种宁静如哲人的写作状态,可以呈现出沉思的优雅和柔美,也可以在静态的观瞻里,发现猛烈的心灵交战的图景
。而张悦然要的是一种在交流中的内心的激荡和感悟,是一种入世痛快生活悲乐的直接面对。两位才女对生活的观感不同,在创作理
念上自然有所差异,她们未来的写作走向也会有所不同。我是喜欢在火焰与海水之间找平衡的人,一半是海水,另一半是火焰。
张悦然真正的写作开始于2002年,是在新加坡念大学的时在非常孤独时的自我倾诉。郑小琼的写作,是在来南方打工的第一年
时,她用诗描绘灰暗的心情。张悦然坚持的是文学的本能生活意义,并且具有很强的时代感和当下现实意义。她认为,我们在当下生
活,在当下阅读,在当下写作,这样的作品里面,一定充满了周围环境里的气息。这种气息,在我看来,就是最现实的,也是最自然
的。她一直反对赋予写作更多的责任和意义。认为不应该希望用你的作品去影响谁,改变谁。在我看来,你可以不求追求对别人生活
的文学干涉,但是文化的权力本性中自然存在着渗透和影响的意思,这是无可回避的。
与张悦然的自然主义文学观不同, 郑小琼反而是积极的文学价值观的。她认为写作要面对的是活生生的人与现实,比如现在不断
发生在山西的黑窑工事件等,她经常警醒自己,在这个年代,面对这样的事情,让她不能不在自己的写作里面对活生生的现实,而不
是虚无的想象与考据。
对于文学的最高境界,张悦然认为不刻意做出任何一种文学姿态,最高境界就是:不断提醒自己,始终做到这一点。而郑小琼则
说:良知,真实是文学的最高境界。我的文学最高境界是能够自由地独立地表达自己的内心感受与看法。尽管张悦然似乎更多地倾向
于"自我"主义或者有唯文学的倾向,但是,文学的纯粹性,就是保持其文学特征的一种必要标准,在一定的度的范围内,它是合理
的。
对于文学创作的打算,两人有很多共同点。 张悦然说她只对自己的创作做出计划,那都是短期的,比如下一本书写什么,大约
用多少时间,没有对文学之路的计划。作为一个作家,只有手中的作品是可以掌控和计划的,除此之外的其他,都是无法预知的,因
为它们紧密地和你的作品连在一起。作品的成败,引起的反响,将决定其他所有的事。郑小琼则对所谓的文学之路一直保持警惕,对
所谓文学界,地位,名声之类的东西都保持警惕。她惟一坚持的是对自己的内心真实发出自己的看法与声音,对自己真实的感受进行
表达,我一直没有奢望什么技术、美学上的东西,我觉得没有比我所面对的现实更为重要的东西。
对于记者的以下问题,两位才女的回答耐人寻味。
记者问:1、最近在读什么书?
2、目前各自的文学偶像是谁?认为他身上的哪点最有价值?
3、你目前写作中遇到最大的困难是什么,怎样克服?
4女性的身份对于你的写作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5对于公众给你们的定语"80后一姐"和"打工诗人"是否满意?、
以下的回答可以对照一下:
1、张悦然:艾米莉・狄金森的日记,《孤独是迷人的》。
郑小琼:《老子》和《俄罗斯思想史》。
2、张悦然:弗吉尼亚・伍尔芙。她对于写作的那种专注令人佩服,
以及她在文体创新方面所作的探索,也是非常可贵的。
郑小琼:西蒙娜・薇依,她的独立精神很可贵。
3、张悦然:孤独。每次沉入写作时,都要很长一段时间,让自己保持
孤独的状态。但长久处在孤独的状态里,人就变得很脆弱,
还会怀疑自己,这几乎是无法克服的。
郑小琼:自己读书太少,有很多事情没有能力表达,我只能努力地
读书。其实我一直认为困难总是慢慢会克服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所以暂时没有感觉。
4、张悦然:我认为有。我仍可以感觉到自己生活在一个
充满男权色彩的社会中,所以女性视角肯定与男性视角存在一些差异。
我意识到了这些差异,在作品中会关注这些差异,但我也反对过度
强调和标榜这种差异。
郑小琼:没感觉,只不过在我对东莞打工女工做调查时有些便利吧。
5、张悦然:从出版第一本书开始,各种定语就被加在我的身上。
它们不断改变,却都是和作品无关的。我最初可能在意过,
但是到现在,早已无所谓了。不管它们好或者不好,都只流行一段时间
,不会一直伴随我。
郑小琼:我反对在诗人前面加上任何定语。我认为这是一种
很搞笑的行为。就这个问题我还需要表明自己的立场,我以为
有打工题材的作品,它们可以叫"打工诗歌""打工题材的文学
作品",但是如果在诗人或者作家前面加一个定语,诸如"打工诗人"
"打工作家"这就是一种搞笑的行为了。
通过对两位作家对问题看法的解释,我的感觉就是当代文学或者后文学时代,更多的关注生活本身与人性本身,对外在的制度干涉形
成了一种反抗的勇气和信心。但是,我觉得作家首先要对社会负责,并从而对自己负责。我们的语言符号系统都是社会给予的。我们
的情感表达方式与空间,都源于社会力量。我们可以追求在内心世界里的一种超越现实感或者文学的超拔意念,但是生活本身早已给
我们的智慧、性灵和思想的基调调好了弦,关键是如何发挥技艺,或者是出色的临场发挥了。
我希望,在创作时,我是真正的自由思想家;在把思想交给读者时,我是一个谦敬礼貌的小学生。
2007-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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