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s

星期三, 九月 12, 2007

黄锫坚:蒙古(5)转型经济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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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5)转型经济的惆怅

"乌兰巴托的夜,那么静,那么静......"贾樟柯在电影《世界》中曾使用这首歌。我想当然地以为,它一定也是某种捏造的异国情调。没想到,这歌还真有出处。翻译图拉绕有兴趣地听着,情不自禁地哼唱起它的蒙文原版。

不过,乌兰巴托的夜,再也不是寂静而伤感的调调,它带着中国西部城镇那种粗糙的繁华。这里纬度高,天黑得晚,华灯初上已是九点多钟,卡拉OK、小型超市、本地快餐、沿街水果小摊、露天桌球台、遛狗散步的情侣......在西洋风格的餐厅里,年青人吃着牛排,陶醉在电子舞曲营造的小资氛围里。这旋律似曾相识,与中国的迪厅遥相呼应。

蒙古人热情地拥抱市场经济,乌兰巴托也染上后发经济的通病。甚嚣尘上的尾气,遮蔽着蓝天之国的天空。苏联产的汽车已非常少见,马路上全是日韩二手车,现代、起亚、三菱......而悍马和丰田的巡洋舰,据说是当地人的最爱。奇特的是,蒙古虽然靠右行驶,但这里左呔、右呔车都有。所以打车时你不得不冒险:碰上右呔的出租车,你只能冲入呼啸的车流,从马路中间拉开车门上车。

尽管乌兰巴托沐浴着消费主义的格调,但它仍有着自己的个性演出,那便是蒙古包。走在大街上,你会冷不丁撞见白色的蒙古包。往城市外围走去,更是看到漫山遍野的蒙古包区(Ger area),那是乌兰巴托的独特地貌。在蒙古,36.1%的人口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生活在首都的一百万人口中,58%生活在蒙古包区。

沿着尘土飞扬的颠簸窄路,我们的车径直开入蒙古包区。尼玛大妈热情地接受了我们的采访要求。60岁的尼玛,在乌布斯省当了大半辈子的牧民,2001年的雪灾夺走了她的200只羊。她和自己的十一个孩子都来到了乌市,只有一个儿子在乡下娶了老婆,不愿离开。这里至今无法获得基本的公共服务。蒙古包里没有自来水,要到附近的水站去领;这里也没有交流电,所有用电都得靠蓄电池;自己搭的厕所也非常简陋。

尼玛告诉我们,一个最普通的四米直径的蒙古包只要三万到四万图,折合人民币不到300块,比盖房子便宜得多。根据蒙古宪法,每个公民可以免费拥有0.5公顷的地皮,只要通过乡行政部门的批准,就可以在乌兰巴托圈上一块地,当作自己的家。有钱人可以盖个两层的砖瓦小别墅,像尼玛这样的穷人只能盖蒙古包了。

离别尼玛,我们爬上了附近的山顶,这里可以俯瞰乌兰巴托的面貌。在蓝天下,巴图巴特尔和索仁佐包立德进入了我们的视野。

巴图巴特尔今年22岁,刚从色如勒格大学的会计专业毕业。堂弟索仁佐包立德有些害羞,言语不多。他还在国际经济大学念大四,但他显然对完成学业兴趣不大,因为他说目前乌市的失业率达到1/3。这样看来,也许生活在郊区反而更自在。在乌兰巴托市郊的纳拉赫区,我们曾走访过一家牧民,一家人就靠放羊,一个月的收入能有50万图,合3,300多人民币。

两个年轻人前些天参加了韩国政府劳工部门的韩语考试。初试已经合格,如果体检也没问题的话,九月份他们就要加入一万三千人的大军,赴韩打工了。据说,去韩国打工从事的多半是枯燥的制造业,可能还对身体有害。不过,和乌兰巴托的收入相比,那边的薪水实在很有诱惑力。就干几年,巴特尔说,赚够了钱就回乌兰巴托做个小生意。

在这个信仰藏传佛教的国度,人们相信祈愿的力量。于是两个年青人散步到这个山包,围着小小的敖包转三圈,每次掷入一块石子,许下心愿。巴特尔喜欢听摇滚,尤其热爱蒙古的摇滚乐。他应我们的要求哼唱了几句蒙古歌谣,歌声随山风飘到很远的地方,带着些许青春的彷徨。

蒙古的社会转型,会给普通老百姓带来怎样的未来,一切还不那么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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