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s

星期日, 二月 05, 2006

社会选题的困境和新闻的G点 (小知分子的新闻八卦)

 
曾和新闻周刊的朋友对比过新闻周刊和三联的所谓G点,我觉得新闻周刊的G点很单纯、执着也很直接,就是体制,也不仅是新闻周刊,南风窗、财经、了望东方,他们的新闻思维在某种意义上格外一体――就是体制,我对比过这次关于哈尔滨水污染各个新闻周刊做的,发觉三段很流行――问题出来了,表现了――问题的现状;为什么是这个问题――又往往归为体制的本质;然后解决的办法――从社会发展的模型或者体制上来展望,这样三段论你可以看成是执着――或许他们认为新闻的最大功能在于推进体制,从这个假设背景上去想,会觉得他们的工作似乎很有意义,又或者,是否也是一种思维的陈腐定势呢?而且这样的做法有点问题在于,在这种思路下选题的障碍是突出的,比如做过一次矿难你把它归位到体制的某点,第二次再难翻新,而一个体制的问题,可以表现在各个领域,但一年就有50期左右每个领域都表现又能做多久,像现在新闻周刊的社会选题困境就很明显了。
   新周刊当时我的障碍在于,双周刊速度抢不过周刊,所以我当时和老拧就一直在探讨做新闻的后点,做应用社会学一样的报道,比如杭州的高房价我把它放到关于城市扩张下土地的升值和土地这种公共资源因而被政府用来经营产生的强势和弱者,这个稿子后来影响比较大,甚至后来干脆被提炼为“杭州现象”。不过这种感觉做多了,你就感觉,自己是个伪社会学家,实际上做的工作就是通过和现实的新闻结合通俗地表达社会学的观点。
   我觉得南方周末是相对聪明的,他们不求定论性的东西,他们求新闻的前点,最前点,就是说看新闻的表现求新闻点的细节,他们会更乐意个案,然后再探讨个案的标本意义――这是他们呼应并且推进体制的方法吧,就是说,他们更像是为体制学社会学家收集标本的人。
    三联我觉得首先是个聪明的杂志,它在李大人的掌握下很开放,不过当然也有他的兴奋点,比如李大人的关键词就是通道、空间、权力、体制等等,这些实际上是对一个社会最有力量的关节点,三联希望通过阐释这些关节点来阐释整个社会的组织方式和现实。可以说这样的思路和杂志定位是契合的,这些有力量的点适合三联目标读者――那些相对强势的人――知识强势或者经济强势,最重要是中产,所以三联在这样的思路下,很容易排斥南方周末的那种草根。而且三联重在阐释而不是判断,更多时候不倚重在给直接的观点,这样既能充分表现真实又能避免被抓住把柄,很容易理解,讲述永远比判断安全,不过当讲述也不安全的时候,就是不让碰关节点时,那社会怎么做?这个问题我想南周也有类似的困惑,因为他们要的标本也是这种有可能触及社会关节的标本。今天是因为三联例会,但我实在找不到题目,苦恼了很久,这还有个背景是地方新闻本身很难像以前那么容易有好新闻出现――这个大家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要说多了可能又要被删稿子了,这点我理解新浪。另一个背景是,同一个矿难你可以很多角度做,但是究竟能展现到什么程度构成别人的阅读点,一个矿难做一个就是挑战再做一个更是挑战。
   前段时间周刊的精神标杆之一李菁姐到美国采访学习,回来吃饭的时候给我和李大人描述了站在纽约时报的激动,当时李菁姐说多少国家多少媒体无论纸媒还是电视、网络,多少人会向往那崇拜那,因为纽约时报象征而且强调一种精神――做一个社会的记录者,报道可以报道的一切,或者反过来说一切都是可以报道,一切都是有价值的。纽约时报很强调那种所谓的小细节,我看过一本书里面一个编辑他们称为――历史的温度。他们有个很容易让人震动的口号――任何东西都是可以被报道的。这个道理很容易理解,比如曹雪芹也说任何东西都可以成文的,问题在于表达的技术和能力。怎么让这东西能让人感兴趣。
   昨天和令狐磊MSN我也和他聊到这一个,我说了个东西,我觉得以前是因为刚引进深度新闻的观点,能找到本身能构成社会G点的新闻,所以只要能做出来就会比较成功,但是现在是,这种东西一个不好找了,因为被做过多次了,找的人多了,类型都被做过了,再来环境也确实没有以前好了,所以就必须同一条河跳进去能感觉那是不同的河,就是重新发现的能力,开拓新矿田的能力。
   我今天回家翻了普利策的得奖文章,其实好多题目假如报给各个周刊估计都不会有兴趣做,一个手术一辆飞机一座小镇一个退伍军人它们都做出来了,其实我有很深刻这种体验,
   可以说我是幸运的,大一就有地方媒体让我呆,大三领导们咬咬牙还让我当了深度报道的主编,负责操刀一周一期的社会周刊,当时遇到的问题是,在地方觉得可以拿来说事的实在不多,一直在羡慕着全国性的杂志。所以一毕业完就往外跑,才不到两年就呆过新闻周刊、新周刊和三联生活周刊,也都一直做社会的,也都遇到过选题的障碍。不过每次跳槽就发现新的G点和新的限制,比如从新闻周刊刚去新周刊的时候,突然发现以前自己根本没有想到现象型的题目原来可以做,刚开始抗拒,结果后来被领导压下来做了感觉还不错,从新周刊刚到三联的时候也没有想到就矿难都可以做个十几次,因为每个微观都不一样。其实我觉得与其说没兴趣不如说在于不知道怎么才能做好。再回头一看,其实当年在地方可以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问题在于当时不知道那可以做或者可以做得很让人有兴趣。也就是说,除了本身是社会G点的新闻,我想现在的现实是要接受这样的状况,本身是社会G点的新闻已经不多,或者说有了大家都会做了,这已经构不成一本杂志安身立命的东西了,需要能把社会的G点在一个新闻里某种事件或者现象或者一个人中找到,需要知道它可能触动读者的地方而且有能把它做出来的能力。说到这我我也惶恐地下个判断,其实以前所谓的新闻的G点还不如说是杂志领导人的兴奋点,他们知道什么东西让自己兴奋了,所以就把杂志往那带,但是事实上能让人兴奋的兴趣的信息是很多种方式的。
   写到这,我还没有想好怎么突破目前自己的选题障碍,不过我知道了一个态度,就是要突破以前自己的判断。前天和令狐有聊过一个很有趣的方式,但是还没有想好怎么操作,只是觉得或许也是一种可能性,所以就先不讲了。今天看到小猪的博也在想这个,他的思路我很赞成,或许该到了再次拓展拓宽的时候,我说句有吹捧嫌疑的话,我觉得李大人主持下的三联比起其他周刊之所以社会新闻看上去更丰富更出乎意料在于他拓展了中国社会报道的方法和空间。
  所以正如小猪博里所说的,“记者,丫们尽管写吧。”

http://blog.sina.com.cn/u/47132c3201000119

0 Comments:

发表评论

<< Ho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