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w: 《新华日报》1942年10月11日 论学术自由・庄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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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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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术自由就是自由研究、自由讨论，不受非法干涉。反对学术自由的人，常把学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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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由看做是“随便”说话，是有害民族利益的，是洪水猛兽。这还了得?然而这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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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流的看法，不值一驳。学术自由是有益国家民族的，特别是对于现在的中国。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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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民主国家的学者也一向是维护学术自由的，他们的这种斗争是和反法西斯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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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互联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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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在法西斯的国家才会把学术自由当做是洪水猛兽!一九三三年一月三十日，希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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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勒攫得政权以后，首先便焚毁了各大学图书馆和公共图书馆的图书。仅在柏林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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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消灭了一万担科学书籍和古典文艺书籍。一切知名的学者，非遭放逐，即遭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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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的德国在科学上曾经有过很大的贡献，现在却只剩下了一辈假借“遗传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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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优生学”、“人种改良学”的伪科学家。从此，德国便陷入反科学的黑暗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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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反法西斯战争，在文化的意义上，就是要维护学术自由，反对摧残人类的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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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遗产――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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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是反法西斯侵略的民主国家，中国需要学术自由，学术自由是民主政治的奠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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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之一。民主政治有极丰富的内容，如选举，如黜官，如结社，如演讲。而学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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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就是民主精神与民主习惯中的最要紧的东西。我已经读过张申府先生的《友声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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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主》，他说：“我很相信，民主至少有两方面，一是民主政治或民主制度，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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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主习惯或民主精神。一狭一广。二者当然相关，是互相制约、互为因果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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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主政治，民主习惯大概不能普遍；没有民主精神，民主制度更恐不易实现。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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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所以特别需要今日要求民主者，最好先就己身或自己团体尽可能的培养些民主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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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养成些民主习惯，以开创风气，以为天下先，以为后世训”(《新华日报》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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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9月27日)。这话我完全同意。我还要说：在大学里提倡学术自由，就是为了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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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主精神或民主习惯，而终极目的就是为了实现民主政治或民主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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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涉学术自由是不当的。自古以来，凡能提倡自由的时代，其学术必能昌盛。周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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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代学术最发达；到宋朝，私人讲学之风甚盛，天下学子，闻风景从。到了清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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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嘉诸老不闻政治，于是脱离现实，专门从事古代经典之训释与考证；自由讲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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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不复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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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初的北京大学，是由蔡子民先生主持的。其时提倡学术自由，蔚为风气，影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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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收效后世。正如梁漱溟先生所说：“讲到他的器局、他的识见，为人所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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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从这里可见。因其器局大、识见远，所以对于主张不同、才品不同的种种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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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能兼容并包，右援左引，盛极一时，而近来其一种风气的开出、一大潮流的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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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正发育在此了”。有这种精神，文化才能发展、国家才能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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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再说说外国的情形。譬如英国的牛津大学，一向以古老著称，学生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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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授还穿着中世纪僧侣式的黑袍，并且还保持了许多过时的习俗与环境。然而牛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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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对于学生的求学，却是采取极端放任主义的。几年前曾来中国的世界学联代表之
>
> 一，英人傅路德先生，是牛津的毕业生。他曾对我说：“牛津的风气已经变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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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思想都有，什么政派都有，大家可以自由竞争，但绝不超越一定的范围。”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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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的。牛津绝没有一道一道的政府法令，政府也不把学生当做政争的工具，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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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不问学生的党派。提倡教育独立，这才是真正的学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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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美民主国家尚且如此，我们中国是要超越欧美的民主政治的。国父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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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欧美民主政治以后，认为还有很多缺点，所以才创造了国父的民权主义。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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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国，要有更大限度的学术自由，是绝对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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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华日报》1942年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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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奖励自由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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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历史上的前进运动，常常和思想自由的开展是分不开的。因为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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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想运动不能自由开展，如果让陈腐的、不合理的独断教义支配着人们的意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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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容许人们摆脱既成的死的教条的束缚，而依据社会发展之新的要求，来从事自
>
> 由的研究，那就是等于在现实前面把人们的眼睛蒙上一层黑幕，使他们不可能看清
>
> 当前社会发展的正确道路，不可能辨别什么是应该追求的目的，不可能揭露什么是
>
> 应该打倒的黑暗势力，因此也就不可能对黑暗势力进行有力的斗争，不可能正确地
>
> 推动革命运动。不论中外古今，每当革命转变的伟大时代，常常随伴着一个文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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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启蒙运动，开展自由研究的风气，打倒不合时代的因袭权威，剥斥现实中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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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物，启发新的时代所要求的思想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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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今天的抗日战争过程里，我们要推翻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旧中国，建立新
>
> 民主主义的新中国。这是中国历史上空前的革命运动。在这伟大的斗争洪流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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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需要对于客观现实的各方面的正确知识，作为前进的引路明灯。我们需要关于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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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本国的社会历史的知识，也需要关于日本帝国主义以及世界各国的社会历史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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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们决定斗争的战略策略的时候，这一切社会历史方面的知识对我们是有很大帮
>
> 助的。我们也需要关于自然界的各种科学知识，这些知识在我们进行经济建设以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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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长期战争中的物质困难时，也是不可少的。我们还需要各种各样的学术上理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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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知识，以便从各方面来提高我们的民族意识。但要能掌握这些知识，就必须一方
>
> 面积极地号召各种专家及知识分子，帮助和鼓励他们从事深刻精密的研究工作；另
>
> 一方面，必须提倡勇于追求真理而不顾忌一切因袭教条的作风，就必须提倡自由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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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的研究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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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抗战初期，全国的文化界曾表现出一时的蓬勃高涨的气象。随着政治的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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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研究、出版、思想、言论的自由，得到了开展的机会。然而不久以后，一部分
>
> 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策动了投降反共的阴谋，而文化上的倒退反动也就随伴着投降分
>
> 裂危机的发展，在大后方许多地区抬起头来。一切合理的思想言论遭受禁止，而读
>
> 经诵古的运动却强迫推行……。
>
> 但是，八路军、新四军所在的各抗日根据地区，却一直沿着抗战、团结、进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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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线向前迈进。在政治经济方面，固然有了飞跃的发展。而在文化方面，也同时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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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进步。当着大后方在倒退的情形下，使文化界人士不但不能安于工作，甚至于不
>
> 能工作的今天，在边区，特别是延安，却聚集了很多的全国有名的艺术家、理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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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学家，以及大批的知识分子；学术研究的空气，一天比一天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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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共边区中央局五月一日的施政纲领里，特别明白规定“奖励自由研究”一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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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项规定告诉我们：中国共产党对于思想言论之自由发展是非常重视的。中国共产
>
> 党是马克思主义的党，共产党相信马克思主义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普遍真理，
>
> 是争取抗战胜利和建立新民主主义中国的指南；但同时也不否认，各派的学者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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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家，只要他们能认真地进行自己的研究，本着学术的良心来正视现实的问题，他
>
> 们就能够对于真理的发现有所贡献。中国共产党不但不能轻视，而且非常尊重这些
>
> 贡献，承认这些贡献对于中国民族国家的发展有很大的意义。因此，在边区，不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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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大大的加强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而且还要团结各派的学者和理论家们，进行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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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各样的科学研究工作，帮助和奖励这一切自由研究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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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须把自由研究的风气大大的开展起来，不但在陕甘宁边区要这样，而且在一切抗
>
> 日民主根据地也要这样，这是新民主主义政治的一个重要的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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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须号召全国人士，特别是文化界以及知识分子，起来反对大后方束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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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思想自由的倒退现象。这是与反对妥协投降危机分不开的一个重要的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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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放日报》社论1941年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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